由下而上建立值得人民信賴的司法

策展之後|在困住的歲月中,一起做勇敢的人

舉辦展覽的意義是甚麼呢?展覽的結果是否為我們的初衷?我們能讓所有參展者認識邱和順案的來由,了解為什麼我們要救援他嗎?一個展覽能呈現救援者們過往三十多年的心血嗎?

辦展過程中,我時常對自己提出質疑,但也在展覽中,逐漸找到答案。

「這個冤案困住的不只有被告,也困住我們所有人」

台北場開幕當天,請來了蔡瑞月舞蹈研究社的詹天甄老師表演,紅布綑綁住舞者,無論其努力掙脫卻始終無法逃脫,左突右衝卻仍舊找不到出路,彷彿將永遠被困在紅布條裡。

照片/尤伯祥律師

演出結束後,邱和順案義務律師團召集人尤伯祥律師上台發言,他說:「我一直覺得被困在裡面的不只有邱和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都被困住了。這個冤案困住的不只有被告,也困住我們所有人;講得更精確一點,應該說整個社會的良知都困在這裡,只有當這個社會認知到這個案件的問題,大家才有機會從網羅中逃出來。」隨著尤律師的哽咽,在場所有人都相繼掉眼淚。大概是因為這條路,真的走了好久好久哪。

尤伯祥律師說我們都被困住了,十多年來的投入,難以言狀,也有走不下去時的停滯;但是只要有一點光芒,大家又會收拾好情緒繼續走下去,因為這關乎到一個人的清白、自由更是性命。救援團體並沒有悲觀的本錢。

照片/羅秉成政委

在台北場時,曾經也為冤案救援者的羅秉成政委來到現場,並帶起兩位高中生導覽,這麼說道:「阿伯來帶你們導覽」、「這牆上有幾條命我也救過」;還有加入台中場次的兩位志工,一位是在竹南場認識的高中生,一位是在台北場被朋友拉來看展的同伴,他們希望能夠透過自身的參與,分享邱和順的故事給更多人知道。

當這樣的能量漸漸累積,社會慢慢有了集體意識,是不是就能繼續前進呢?也許在這樣舉辦展覽的過程中,不只是我們單方向將蒐集好的證據、素材呈現給大家,大家的反饋、心得也反向成為了支持我們走下去的力量。

「即是我們還無法帶阿順回家,我們要先把故事說給家鄉的人聽」

沿著台灣西半部的海岸線前進,隔著車窗一眼望去,無數支轟然矗立的風機在強勁的海風下不停轉動,記得為了籌備竹南場,我們來到阿順依稀有些陌生的家鄉——苗栗竹南。

我們在火車站外招了輛計程車,準備前往展覽地點,在車上與司機閒聊起來竹南的目的,講到邱和順案時,沒想到司機也認識阿順!

後來來觀展的民眾中,也有不少四、五十歲左右的在地人。我們才知道,原來在這裡聽過或認識阿順的人並不少,甚至還能說上幾句當時的印象,但他們卻不一定瞭解事件全貌及後續發展,有些甚至對於邱和順還正在被關押感到詫異。

透過這次展覽,我們把阿順的影片、聲音及信件等各種素材帶到竹南,讓大家實際接觸到邱和順,打破了以往的距離,期許能夠喚起在地意識,讓在地居民時隔三十年再次將目光放在邱案,再給阿順一個重新認識他的機會;而這或許也是我們選擇竹南辦展的初衷,即使還無法帶阿順回家,也可以在這裡親口將他的故事說給他的家人、朋友、鄰居聽,希望等到他回家的那一天,哪怕他已認不出家鄉改變的樣貌,這裡的人也不會對他感到陌生。

「原來,有這麼多人願意走在一起」

照片/作家張娟芬老師簽名

後來,聽張娟芬老師說,這個展覽鼓勵了她,因為這個案子真的好久、好久了,11年過去了,案子毫無進度,邱和順還在看守所,依舊是個死刑犯,這是多麼令人灰心的事。但這個展覽對那些投入邱案已久的律師們、對所有參與救援行動的人們來說,是將這三十多年來的時間、心血,具象化為一間又一間的展間,也讓他們看見,有這麼多人願意跟他們走在一起。

在台北場兩週的時間,我看到已經關注邱和順十幾年的志工、長期追蹤邱和順案進度的記者,以及許多在搜尋過往救援資料時看到曾參與過邱案救援的人名,都出現在海旺天光的簽名布條上。儘管始終不認識他們,但我知道他們也來到現場,若這場展覽能帶給這些默默努力的救援者們一點點的鼓勵,就已足夠,這是我沒想過的展覽面貌。

海旺天光,未完待續

海旺天光在經歷了台北、苗栗及台中後,下一場將走到台南,卻因為疫情嚴峻而延後,我們不確定台南會不會是海旺天光的最終場,也不確定未來的救援行動還能走到哪,但謝謝有大家當麥田的守望者,努力接住那些不斷落入司法深淵的人們。

感謝為這個展覽付出的所有朋友們:

|策展團隊|

  • 李立丞
  • 王亭鈞
  • 布萊恩
  • 楊 剛
  • 游蕙瑜
  • 劉穎蓮
  • 吳宜芬
  • 顏輔泰
  • 應紀為
  • 孫采緹
  • 蔡尚容
  • 王 容
  • 王顥翰
  • 徐自強
  • 林欣怡
  • 羅禮涵
  • 馬千雅
  • 林稚芳
  • 張 馳
  • 柯昀青
  • 吳亭臻
  • 王昱翔
  • 慕宇峰
  • 王晨運
  • 張樺哲
  • 謝佳臻
  • Mido

|特別感謝|

  • 鄭性澤
  • 蘇炳坤
  • 李家驊導演
  • Carue
  • Sky
  • 張理惠
  • 蔡秉衡
  • 法律白話文運動
  • 宋國鼎議員
  • 陳品安議員
  • 曾玟學議員
  • 磨實生活工作室
  • 野生藝術工作室
  • 心雕居
  • 好民文化行動協會
  • 好溫度。台灣青年基金會
  • 人本教育基金會中部辦公室
  • 邱顯智立委
  • 林昶佐立委
  • 王婉諭立委

最後,一定要感謝台北場、竹南場、台中場參與顧展志工們的一路協助!如果沒有你們,這場展覽是無法辦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