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下而上建立值得人民信賴的司法

發言摘錄|「請問賴總統,司法改革怎麼改?」 記者會

杜瑛秋|台北市婦女救援基金會執行長

放寬總員額法對司法機關人員的員額上限,優先增加少家事法官員額
婦女救援基金會在拜會總統候選人時提出希望司法判決可以引入CEDAW婦女人權公約,CRC兒童人權公約,要縮短保護令審理核發時間及要有性別意識,而上述是需要訓練,合理案量才行。近幾年許多法律增修、社會問題複雜化,需要透過司法訴訟解決紛爭或維護被害人權益。

然而,案件數和問題複雜度年年增加,司法人員人數沒有相對增加多少,導致於審理速度和品質受到影響。以家庭暴力防治法保護令核發為例,通常保護令從10518564件到112年有25306件,112年審查核發平均要50天,暫時保護令112年12000件平均審查核發時間也要23天。

家事法官除了保護令外,還有複雜家事案件,例如離婚案件、監護案件,以及非訟案件再上訴、等要辦理,導致家事案件因為法官人數不足而受影響。又如去年新北發生少年殺人令人遺憾事件,極需要北部、中部、東部都要有專業的少年及家事法院設置,也極需要足夠人力因應。

司法機關因為人事行政總處總員額法規定限制導致,司法機關員額相當不足,司法院法定員額上限15000人,然而113年已高達14508人,而各法院因為法官及相關人員不足,112年未結案量竟然高達3,547,741件,司法院極需要再增5536人,其中法官就缺500人左右。要「強化民、刑事第一審審判品質」的對策就是先增加人力紓解案件的壓力,要鬆綁總員額限制,應該增加司法人數,尤其是少年及家事的法官及相關處理人員等。


張哲誠|中華民國身心障礙聯盟研發專員

現有司法程序、環境設施對於障礙者而言,時常未考量障礙者的障礙狀況,導致障礙在參與司法訴訟時常遇到困難。如目前國民法官的參與,沒有明確指出不同障礙者在參與評議時,是否有合適的支持人力可以協助障礙者參與,以及在評議程序上如何彈性調整。

而過去的司法改革國是會議只有單一障礙團體參與,因此在後續的議題中也未能看見其他障礙別在司法程序中遇到的困境。希望未來賴總統上任後,能夠回應民團的呼籲召開相關的司改會議,同時也要考量邀請不同的障礙代表及團體與會,融入多元、不同的意見,進一步實踐CRPD障礙者司法近用的精神。


蕭仁豪|台灣警察工作權益推動協會常務理事

在2017年司法改革國是會議有兩個與警察相關的決議,一個是警察績效管理委員會,一個是警察教育訓練委員會。這兩個決議,後者雖然沒有組織委員會,但警察教育訓練其實有慢慢推進;但前者的績效改革至今仍然沒有很明確的進度。

一、以常態與整體的方式面對警察系統問題

本會認為,在過去幾年的推動,「系統性的警察執法問題」開始有被重視,但爭議案例仍然很多,例如最大宗的斬手專案偽造文書、彰化查緝逃逸移工政策波及無辜新二代,除了這些大型爭議,疑似勾結、違法盤查、為了尿液調驗評比偽造證據等等,也還是多有發生。

警察績效與執法問題,在這幾年的狀況是民間提出顯然的問題案例,而行政機關有可能因應調整,也可能礙於實務因素置之不理,形成鬆散而破碎的推進方式,這樣的狀況背後,其實代表對於這個問題,需要整體性的推動改革機制。

二、長年漠視,終於潰堤的刑事司法系統人力管理問題

在歷年推動警察績效制度改革,本會一直主張「要做政策需求與人力需求的勾稽對照」,因為人力並非無上限的;而本會這數年間的調查,顯示的是警察績效制度要求,一直都是人力負荷的2倍,在去年更來到5倍;而前端的警察如此,更可以想像後續檢、院與監獄的狀況。

緊繃的人力狀況,終會有崩潰的一天,就如現在警察與法官自殺事件頻繁、書記官過勞死事件、亦已有檢察官多次呼籲過勞問題。在刑事司法工作,多少都會認為這是為了社會正義,不要太計較、多做功德、默默承擔超量工作,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其實終究還是要面對人力跟不上工作量的事實,但長年的「不計較」,就是很難著手進行釐清與管理。而要如何面對這個問題,將會是新政府的挑戰。

三、推動改革,健全機制,建立司法信任

近年國際上對於警察績效的研究討論,其實蘊含三個面向的問題。

第一是,警察政策附帶侵擾性的性質,那政府規劃政策,其實不應該只依賴基層守法,而同時也要評估風險問題,例如美國「禁止對強制力實施數量的績效要求」的立法例,就是從績效要求同時衍生侵害行為的經驗與反思而來。

第二是,政策的人力資源使用有效性,以及人力負擔的校準,在美國與法國警察工會就有批判績效制度會變成人力壓榨,而在政策研究上則探討「有些策略看似有效,但實證上缺乏性價比」,尋求政策轉型;而在台灣,缺乏這些討論,而變成「內卷」的態樣,進而變成過勞與內耗,這其實是需要對政策構造去釐清處理的。

第三是,民眾的需求與政策規劃的協調,就曾有美國警察工會幹部批評「績效制度扭曲了警察工作」,變成為了數字而工作,但偏離社區/社群的治理;而我國警政發展至今,多少也形成警察內部的競爭系統,但與民眾需求疏離的問題。

相關司法改革決議,至今已經過數年,雖然多少有些推進,但在刑事司法系統整體的勞動惡化,顯示的是改革步伐仍不夠快,過勞的體系是無法好好回應民眾的需求、長此以往也會斲傷司法。

本會呼籲新政府應將這些視為首要問題,合理、人力資源適當分配、不過勞的體系,才能保障第一線人員的權益保障,並取得人民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