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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司改夏日片單|冰島,無中生有 Out Of Thin Air

《無中生有》(Out Of Thin Air)是一部冰島的冤案紀錄片,紀錄了1974年冰島著名的冤案。紀錄片一開場,鏡頭從空中俯瞰一大片遼闊而荒蕪的冰。透過那樣的荒蕪,帶出這起冤案中,最讓人唏噓的點——所有的記憶都來自於虛無,人的記憶是如此脆弱而無法依靠。  

反覆訊問、單獨監禁、錯亂的記憶  

這個案件發生在1974年,共有六人被懷疑犯下兩起失蹤案。偵查過程中,警方無從找到相關之證據,但當時冰島民風單純,這樣詭異的失蹤案,在新聞媒體大肆報導下,引起了整個社會恐慌不安的情緒,警方也因此受到輿論以及高層龐大的壓力,而選擇採取更激進地偵查手段。  

警方利用心理折磨戰術,對訊問六個嫌疑人時施行不當訊問。薩伊法前前後後被訊問了180次、總計340小時、單獨監禁615天,當時獄警更是利用其對水的恐懼,多次將其壓在水槽內。艾兒拉也被訊問105次、單獨監禁241天,崔格威更是被單獨監禁了655天。這些酷刑,最終導致六人的記憶錯亂,說出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而後,這六個人因為這些自白被定罪,其中被判最久的薩伊法,被判處長達17年有期徒刑,直至老死仍無法洗清這「莫須有」的罪名。 

來源|Netflix

從紀錄片看見真實  

此紀錄片中,運用最多的即是訪談,無辜者之一艾兒拉的敘說,帶著大家一步一步回到當年的時空,了解案發當時的狀況。由於監獄裡不正訊問的片段都沒有真實的影像紀錄,本片便用演員配合當事人描述的回憶片段演出,給觀眾一個畫面並當作延伸想像的參考。  

除了回顧這個案件偵查的過程,此片也紀錄了其平反的過程。最讓人唏噓的,莫過於薩伊法出監後,不斷在媒體面前喊冤,也嘗試多次的法律救濟,但皆未能平反。一直到其死後,才因為一名記者尋訪找尋新事證,司法部也成立調查委員會,方才開啟再審。一直到2018 年9月,冰島高等法院於才改判六人皆無罪。也就是說,這起冤案在44年後,才終歸平反。但薩伊法已無從看到。  

這樣的悲劇只存在於1974年的冰島嗎?或許並不然。不管是片中提到每位被告的筆錄幾乎都達上百份,意味著長時間的拼湊證詞、不正訊問,讓我們想起台灣尚未平反的邱和順案。片中的刑求模擬畫面,把薩伊法的頭壓入水中,也讓我們想起蘇炳坤、郭中雄案。在與本案差不多的年代下,台灣發生的李師科搶案中,也冤枉了一名計程車司機王迎先,其遭到調查小組刑求,被迫承認犯案。在警方帶王迎先去尋找犯案工具及贓款之過程中,他跳秀朗橋墜入新店溪中自殺明志。不久後真搶匪李師科被逮捕,王迎先的冤屈才被平反,但他的生命也已無可挽回。 

 

我們是否已經與這些冤案走遠?  

在紀錄片中,警界高層及司法人員因為社會輿論壓力以及媒體大肆報導,而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六人便是犯下失蹤謀殺案的兇手,由此可知,即使這些執法者皆有受過嚴謹的法學教育,仍有可能會因為巨大的外在壓力,而忽略了最重要的「無罪推定原則」。  

在現今資訊唾手可得的台灣,電視新聞、網路媒體都是現代人汲取資訊的重要管道,但卻不難發現每當有重大刑案發生,媒體便大肆報導嫌疑人身家背景以及資訊,彷彿已經確定那就是犯人,也讓人不禁困惑為何媒體在所謂「偵查不公開」的準則下能取得如此多嫌疑人的資訊,並且將案情報導得如此詳盡,更細思極恐的是觀看這些新聞的閱聽人竟也跟著附和,也讓人不禁反思會不會有天《無中生有》中因社會輿論壓力便急著判刑的狀況有天也發生在我們周遭,或者是早已經發生,而我們卻渾然不知?

兩年後即將上路的國民法官制度,將會讓民眾參與重罪審判,「無罪推定原則」這種重要的法律原理更需要被人民所銘記,因此推薦大家都能夠看一下這部片,並可能以此為戒,避免更多的憾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