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編輯時間:2025.1.20
2014年3月17日立法院內政委員會召委張慶忠違反朝野協商逐條審查的決議,以30秒不到的時間,片面宣稱《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已逾三個月審查期限,將該協議送出委員會並送院會存查。學生及公民團體於立法院外展開靜坐抗議,隔日凌晨,反黑箱服貿的民眾升高抗爭手段,衝進立法院、佔領議場,訴求退回服貿,318運動就此揭開序幕。
義務律師團共同召集人顧立雄律師於同年3月19日邀請多位律師至民間司改會商討就此程序聲請釋憲的可能性,同時也擔心警民對峙的緊張情勢若升高,警方可能會有大規模逮捕民眾的行動,屆時會有律師陪同當事人偵訊的需求,故決定組織義務律師團,由司改會成為統籌組織、聯繫律師的工作平台,處理運動中陪同當事人偵訊、提供法律諮詢及協助後續訴訟。
其後十年,民間司改會協助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平台運作長達十年。透過自訴、國賠、辯護案當事人及義務律師團的努力,留下台灣民主法治重要歷史。不只訴訟上的義務協助,民間司改會也在這十年間,舉辦了相關的研討會、七週年特展,出刊電子報紀錄公民社會在大型社會運動後,關於民主法治所做的思辨與對話。
民間司改會集結了十年來相關資料,分列如下。感謝歷代參與的志工及專職人員。
大事紀、最新資料
最新資料
九週年(2023年):監察院公布112內調0015調查報告
- 監察院調查發現 民眾受傷人數為警方統計近4倍,民眾受傷數字被嚴重低估。
- 警政署至今未議處失職人員。 查證確認15位獲國賠民眾受傷地點,現場指揮官難辭其咎。
- 司法機關認定警方驅離情形逾越比例原則。
- 警政高層部署、調派警力不當,致員警使用暴力驅離。
- 未確實對員警進行勤前教育,致部分員警不當值勤。
- 蒐證影像處理不當致無法查明警察毆打民眾過程並追究暴力執法者。
- 部分員警行為粗暴、執法過當、對民眾懷有恨意。
十週年(2024年):報導者「10年回望:從太陽花抗爭者到『後318世代』」專題
- 太陽花10年後──10個值得被記住的關鍵字
- 占領、靜坐、流血、悲鳴:回到10年前行政院的那一夜。以聲音與影像走入歷史現場
- 太陽花群眾的漫長創傷路:那些因324行政院驅離事件與國家纏訟的人們
- 從美麗島到太陽花,義務律師團的信念:透過訴訟和證詞,歷史會留下評斷
- 當年輕人不再記得太陽花:後318世代的公共參與、社運能量如何變化?
《查無此人》324行政院暴力驅離事件七週年展覽
■「查無此人」的第一層意涵
「查無此人」的「此人」指的是323當晚蒙面、遮隱身份識別的施暴員警,也是指當晚驅離行動指揮鏈上的指揮官、警察長官、行政長官。這些隱身在歷史真相背後的人們,七年後的訴訟結果宣告,查無此人。有被害者,卻找不到加害者,這樣宛如威權時期的鬼故事,在與我們如此靠近的社會運動中發生著。
■「查無此人」的第二層意涵
「查無此人」的第二層意涵,則是希望帶大家看見,國家暴力的被害人徘徊在司法案件中七年,用自己的生命,試圖探詢與追究當晚的真相。在台灣,這些人可能不會被消失,但從歷史看來,這些不記得姓名、臉孔的無名抗爭者,支撐了運動,甚至付出了法律上的代價,卻往往被遺忘。在歷史上,查無此人。我們想要記住這些,為守護台灣民主勇敢走上街頭的抗爭者。 七週年時(2021年),控訴組的自訴、國賠案都已告終(當時辯護案尚未完全結束)。查無此人,是無從究責的現實,卻也是2021年面對七週年到來時,大家希望用記憶避免的結果。
一、展品線上看
此次展覽的素材從義務律師團當時七年來所累積的資料轉化而來,七年的訴訟,累積的文書與影像,都是重要的歷史。我們取得閱卷律師與當事人之同意後,經過充分的去識別化及整理,以藝文方式呈現此次展覽所欲傳達的概念。我們所參考的書面資料包含:公開法庭開庭詰問證人或是勘驗當晚影像的筆錄、律師書狀、法院函文、法院判決書。影片部分,除了當年司改會向社會廣徵而來的影像、各家新聞畫面資料,許多影像是警方自己的密錄器影像,律師團透過國賠訴訟的保全證據程序所取得。
二、講座影像及文字紀錄
- 查無此人:結痂324—七年後的我們(主持人:羅婉婷律師,講者:當事人 林志傑、林瑞姿、蕭凱文)
- 查無此人:國家暴力究責有多難—義務律師團七年光與影(講者:從訴訟一開始就在的律師們 尤伯祥律師、張靜如律師、林建宏律師、洪偉勝律師、蕭予馨律師、陳雨凡律師)
- 查無此人:佔領運動與集會自由—從台灣及香港談起(講者:林佳和/政治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唐紋/2014在台港人、經濟民主連合專員;江旻諺/2014在港台人、台灣公民陣線秘書長)
- 查無此人:七年後的我們—國家暴力究責有多難?(講者:劉繼蔚律師、王 彥律師、潘 寬當事人)
- 查無此人:警察執法在街頭-從集會遊行現場談起(講者:蔡孟翰律師/法律白話文運動、鄒宗澤/警察工作權益推動協會理事會)
- 查無此人:港台同行、如何可能?談台灣與香港抗爭運動(講者:江旻諺/經濟民主連合研究員、羅宜/公投護台灣聯盟執行長、台灣民間支援香港協會秘書長)
- 查無此人:進行中的血腥鎮壓:緬甸抗爭現在怎麼了?(講者:趙中麒/暨南大學東南亞學系副教授、張如明/留台緬甸學生會會長)
- 查無此人:校園異議之聲,年輕人如何看待三二四行政院暴力驅離(主持:楊欣怡/台大大論社超級老骨頭 與談:林昶志/桃園市產業總工會秘書、林楷庭/前台中市政府青年事務審議會總召、蔡亞涵/成大零貳社前社長)
特別謝謝參與展覽的志工們留下的心得:
- 原來不合理的「國家暴力」是真實存在(蔡佳勳/東吳大學法律系、司改會實習生)
- 七年後,重新認識國家暴力顧展心得(鍾蕎安/民間司改會實習生)
- 324行政院暴力驅離事件七週年 觀展、導覽心得(陳巧盈/民間司改會實習生)
- 324行政院暴力驅離事件七週年展覽—觀展、導覽心得(陳昱璇/民間司改會實習生)
- 當年的國小生,看見七年前的國家暴力(黃沛喬/司改會電子報志工)
- 2021司改夏日片單|美國,芝加哥七人案:驚世審判 The Trial of the Chicago 7(潘寬/專欄作家、324暴力驅離事件受害者)
三、七週年紀念網站及影像紀錄
七週年展期間,當時的主要策展人之一陳梅慧上架了七週年紀念網站,收錄部分當晚警察施暴影像。
四、其他影音:
電子報紀錄
一、2020.06 司思電子報|323佔領行政院案的被告身影
2014年3月23日晚上至3月24日清晨,民眾佔領行政院,警方以不法暴力手段驅離民眾。至今,沒有任何施暴員警受到行政或刑事懲處,也沒有任何警察或行政長官要負責。但民眾,卻逃不過國家的追訴。 第一期電子報,準備的時間橫跨「323佔領行政院案」宣判前至後,我們訪談了323佔領行政院案其中三位被告,我們要帶大家看到的,是跟義務律師團一起走了六年半的訴訟之路,323佔領行政院案被告的身影。
二、2021.04 司思電子報|再見威權:從街頭到法庭,從法庭到展場
只有威權時期下的國家權力才能進入轉型正義的討論嗎?還是我們的政府與司法,仍存有威權遺緒而仍待轉型?如果連近年社會運動中發生的國家暴力都無法尋求真相與究責,我們有辦法對抗或處理更遠的威權遺緒嗎?我們沒有模擬考的機會,每次的拋磚引玉與摸索嘗試,都鑿刻下痕跡。
318、324運動這場可以說是現今20歲至30歲這個世代所經歷最大的社會運動,其影響不只是在政治及公民社會。七年後的此刻看來,司法的反應來得疲弱而緩慢,但仍有些漣漪證明當事人與律師團的掙扎並非全然徒勞。 從街頭到法庭,從法庭到公民社會,從台灣的公民社會,到整個東亞。我們以這樣的脈絡,節選了三篇近期活動記錄在這期的司思電子報。
研討會紀錄
一、318判決評析座談會|公民不服從七要件?
2017年3月31日台北地方法院宣判318立法院案的22名被告無罪,且於判決中首度採用「公民不服從」作為宣判本案無罪之理由,並參酌國內外學說及實務見解,建立出「公民不服從」之七大要件,此判決應屬台灣司法上一大突破,對此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於2017年4月28日提起上訴,認為原審判決所採「公民不服從」概念,於刑法犯罪審查體系中地位未明,應要有具體論述及確認必要。
- 主持人:林俊宏/台北律師公會常務理事
- 報告人:劉繼蔚/三一八辯護案義務律師
- 與談人:林佳和/政治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徐偉群/中原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張嘉尹/世新大學法律學系教授
二、威權刑法與轉型正義:從煽惑罪及侮辱公署罪談起研討會
323佔領行政院事件於今年4月28日二審宣判,運動者因觸犯《刑法》第153條「煽惑罪」,遭判刑2到4個月。所謂「威權刑法」,在現行刑法中也不僅只有「煽惑罪」,還包含了第140條的侮辱公署罪、第160條的侮辱國旗等,近年皆不乏運動者在表達象徵性言論時,遭到上開刑法相繩。
- 致詞——尤伯祥/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團召集人
- 從煽惑罪談起——主持人:許玉秀(前大法官);報告人:胡博硯(東吳大學法律系教授)、周漾沂(台灣大學法律系教授);與談人:林映姿(主任檢察官)、林佳和(政治大學法律系副教授)、謝孟釗(圓矩法律事務所律師)
- 從侮辱公署罪談起——主持人:許玉秀(前大法官);報告人:徐偉群(中原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林政佑(輔仁大學法律系助理教授);與談人:黃致中(檢察官)、蘇慧婕(台灣大學法律系助理教授)、黃昱中(與義法律事務所律師)
三、佔領運動與言論自由:以公民不服從與抵抗權為核心研討會
323佔領行政院事件於今年1月18日三審宣判(案號:最高法院刑事判決109年度台上字第3695號),判決認定,就公民不服從此一公開、非暴力、出於良知決定的故意觸犯法律規範的行為,得類推適用緊急避難或避難過當之規定,阻卻違法或減免刑責。另一方面,最高法院也首次肯認我國憲法雖未明文規定抵抗權,但依國民主權的憲政原理,仍應加以承認此權利,且人民行使抵抗權的行為,得阻卻違法。
- 致詞:尤伯祥(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團召集人)
- 主持人 許玉秀(前大法官)
- 引言人 賴秉詳(元貞法律事務所律師)
- 與談人:
- 從憲法觀點談佔領運動:魏培軒(彰化師範大學公共事務與公民教育學系助理教授)
- 從國際人權法談佔領運動: 翁燕菁(政治大學政治系副教授)
- 從刑法觀點談佔領運動: 徐偉群(中原大學法律系副教授)
- 從日韓的法與社會運動談抵抗權: 許仁碩(日本北海道大學助理教授)
四、威權統治下的公民社會 行動、對話和戰略—香港與台灣的經驗
公民社會在威權主義再度強勢崛起時所面臨的困境,在亞洲地區尤其如是。再者,共產中國過去兩年針對香港作為一個自治城市所做出的殘酷打擊所帶來的影響和觸發的反思。就此,研討會探索在威權治下公民社會的經驗和出路。除了香港和臺灣之外,也將檢視區域裏其他國家的經驗,特別是在「中國因素」下受到的影響。
得獎紀錄
不管是當事人、律師、還是民間司改會的努力,都不只是讓台灣留下歷史,也是在全世界都面臨威權擴張、民主倒退威脅時代下,有區域影響力的行動表現,也因此拿下國內、國外重要的獎項。
一、台北律師公會優秀公益律師獎
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團堅持十年,於2022年(第八年時)榮獲台北律師公會優秀公益律師獎團體組獎項。獲獎理由包含:
- 堅持八年,無償陪伴當事人到最後。
- 透過公開審理,保存下大量國家暴力訴訟文書、影像、筆錄等證據資料,並充分向社會大眾展現當年國家的不當驅離行動。
- 自訴案件:挑戰刑事訴訟法「同一案件」見解、協助被害人到庭陳述國家暴力經驗、促成法院認定不當驅離事實。
- 辯護案件:促使我國司法面對「公民不服從」、「抵抗權」、「煽惑他人犯罪罪」等概念,深化民主法治。
- 國賠案件:確認國家對暴力驅離之賠償義務,使民眾獲得賠償,亦警示未來警察驅離手段應遵守比例原則。
二、「世界正義挑戰」(World Justice Challenge)國際大獎
「世界正義挑戰」(World Justice Challenge,簡稱WJC)是一項由國際組織World Justice Project主辦的大型國際性計畫競賽,今年的主題是「法治」,以「民主基礎」為中心(The Rule of Law: Foundation of Democracy.),關注加強法治的有效策略,抵抗極權專制,重建對民主治理的信任。總計有109個國家、424個公民團體報名。
民間司改會也以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團的表現,說明台灣公民社會在守護法治上的努力,角逐此項挑戰,並成功拿下大獎,讓世界再次看見台灣公民社會影響力,也看見台灣最老牌司法改革組織永續經營的成績。
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平台訴訟資料庫
民間司改會內部累積了十年來318反黑箱服貿義務律師平台的行政與卷宗資料,部分內容已透過展覽方式,在不涉及當事人個人資料的情況下整理後公開。其餘部分,民間司改會在2024年開始嘗試建置數位典藏資料庫,希望未來有相關研究者需要時,得發揮此批重要歷史資料的研究價值。